我心嗡了．我哭了

自九九年十二月起至去年十二月(六個年頭裡)，我經歷了三個疼錫我的長者離世，自己在三個過程中也沒有流過半點眼淚．因為在三人生前我可以做的事，我都做過了．

昨天晚上是嫲嫲入院的第十個晚上，今天她仍然安好，正用她抵抗力稍弱的身軀去跟"生蛇"的病毒在神經線上打仗．每天我也到醫院探望她，跟她按摩，跟她的腳作運動，替她刷假牙，加熱水，凡可作的我都作．

我活了三十一個年頭，跟嫲嫲的接觸每年大底祗有三兩次，分別是團年，大年初一和她的生日．作為她內外孫中最細的阿十，老實說，我也未嘗為過我的嫲嫲批個一個橙，蓋個一張被，甚至燒過一鍋水．作孫的，我不孝．

週五晚上病房的護士告訴我，嫲嫲的身體有望可以再轉好一點，下一步可能就是回家休養的善後安排，她建議家人們可先行討論回家的善後安排．對一個九十二歲的 老人家，十天不曾下床走走，極可能在短時間的日子不能行動自如，需要有人旁照顧．怎算？方案有二，請傭人或是入老人院，對方案的實踐祗需要－錢！

五個當子女的，兩個因為全無收入加上身體也常冇病痛，所以不能參予金錢或行動上的支援，一個說祗可以每月掏出三兩佰元，比較富裕的兩位卻說祗有三兩佰元， 所相差的費用他倆擔當不來．我心急如焚，他們居然你推我讓，說出歷史裡兄弟姊妹間的恩恩怨怨得來的新仇舊恨．數著芝麻綠豆，計著雞毛蒜皮，說著離天萬丈．

可隣嫲嫲獨自在病床上為病奮鬥．倘若她聽到子女們的推搪，我想她會失去鬥志，我想她會離開．聽著所謂"長輩"們的種種籍口，我心嗡了，我哭了！這是星期五晚發生的事．